跨界達人
TCL集團副總裁許芳
編者導語:
其實我的職業(yè)經歷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“跨界”,我這二十多年近三十年的職業(yè)生涯到目前為止橫跨高校、政府、國企、外企來回穿梭。我想我的這些經歷和我的個性還有當時的背景有關系。人生就是一個探索和旅行的過程,我可能真的和圣人比有很汗顏的地方。古語說:三十而立,四十而不惑,我是三十未立,四十而困惑。我是真的到了TCL之后,才會覺得,這是我職業(yè)生涯中,我所有的職業(yè)經歷中最適合我的,最愿意從事的工作,在這之前應該都算是一個探索期。
專訪TCL集團副總裁、人力資源總監(jiān)兼TCL集團領導力開發(fā)學院院長許芳
我的職業(yè)生涯很穿越
其實我的職業(yè)經歷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“跨界”,我這二十多年近三十年的職業(yè)生涯到現在為止是橫跨高校、政府、國企、外企來回穿梭。
我做過政府公務員,那個時候不叫公務員,叫機關工作人員。1989年到了深圳,也是我們當地政府里第一個下海的人。到了深圳從事了很多工作,從文員開始做,做過出納,做過翻譯,在國營企業(yè),在外資企業(yè),之后又進入一家學校,做了三年的老師,做老師期間同時做一些行政管理方面的工作。現在在TCL做人才管理方面的工作,在企業(yè)里做教育。
我想我的這些經歷和我的個性還有當時的背景有關系,當時的大背景是從計劃經濟到市場經濟的轉變,從分配到自由選擇,我是趕上了那樣的時代。另外一個重要原因是和我的個性相關,我一直是一個不太安分的人,喜歡變化,喜歡不斷的設定目標,喜歡一些有挑戰(zhàn)的事情。我想這兩方面的原因使我的職業(yè)生涯看起來很穿越,很跨界。
我三十未立 四十困惑
人生就是一個探索和旅行的過程,我可能真的和圣人比有很汗顏的地方。古語說:三十而立,四十而不惑,我是三十未立,四十而困惑。我是真的到了TCL之后,才會覺得,這是我職業(yè)生涯中,我所有的職業(yè)經歷中最適合我的,最愿意從事的工作,在這之前應該都算是一個探索期。
我認為“立”是在于你的價值觀能夠完全明晰和確定才能稱之為“立”。三十歲的時候,還會有困惑,到底是意,還是立,到底是生存還是發(fā)展,到底是工作還是家庭,其實那時候并不是很清晰的。清晰是因為不清晰的困擾造成的,那就會去思考那些問題。到了四十歲的時候,還在想,我到底要做什么,到底什么樣的職業(yè)是適合我的。
因為我做過政府公務員,明顯的不合適,大家都知道政府公務員需要什么樣特質的人,從我的個性來說顯然是不適合的。那后來做企業(yè),做房地產,也是不適合的,因為在92年到99年那段時間做房地產,特別是在深圳做房地產,可能業(yè)內人士都有感受,特別是一些外商投資企業(yè)的人有特別大的感受,那是房地產重新洗牌的時期,正是爆發(fā)亞洲金融危機的時候,做房地產在那個環(huán)境下是非常艱難的,而且房地產在早期是非常不規(guī)范的。所以在那個環(huán)境下我去做房產是和我做人做職業(yè)人的底線是經常發(fā)生矛盾和糾結的。最終我還是回到我想做有價值和意義的事情而不僅僅是錢。因為我發(fā)現掙了很多錢自己不快樂,然后就放棄那么高的薪資來到教育行業(yè)。做教育是憑著一廂熱情,是憑著自己的理想和對教育的一種情結。我一直認為我對教育是情有獨鐘的,而且我認為在中國有最大可為和最值得可為的領域就是教育。后來在參與籌建了技術學院之后,我會覺得過于和企業(yè)和現實脫節(jié),同時也擺脫不了由政府主導的尷尬。在體制內的這種環(huán)境下,自己的理想和自己的初衷受到非常大的制約,這個制約并不是不是人的問題,是機制的問題。那最終我是想找一個結合點,怎么樣把我過往的經歷結合起來,怎么樣去承載我對教育、對培訓能有貢獻,同時這種培訓和教育能得到結果的檢驗。機緣巧合,就來到TCL。
我是2004年2月進入TCL的,也就是在TCL最如日中天的時候,在國際化呼聲最高的時候我加盟了TCL集團。當時加盟TCL最重要的初衷是,我要親眼看到一個中國企業(yè)怎么樣變成全球化的企業(yè)。
你想成為什么樣的人
不同年代的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壓力,或者是那個時代背景下共同的壓力。過去的人是苦于無法選擇,是分配定終身,一考定終身,幾乎很少有自我選擇的機會和權力。現在的人是選擇過多的苦惱和困惑,是想選擇又不能得到自己所心想的選擇的苦惱和煩惱。過去是選擇的高度稀缺,現在是選擇的過度和泛濫,困難和糾結。在過去,其實沒有職業(yè)規(guī)劃這個詞,因為你沒得選,你沒得選的時候你只能聽從命運的安排,F在有規(guī)劃這樣一說,但我一直覺得規(guī)劃是一個偽科學,在很大程度上是鬼話,因為人的變化有很多機緣巧合。
古人語: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,一命是指人出生的時代,這充分考慮了歷史局限性;二運是指人短期的運氣和運勢,這也考慮到了偶然性的或然率和階段性的波浪成敗;三風水是指人的居住地的風俗習慣,這考慮了地域局限性對人的客觀影響;四積陰德是指人家風,也就是家族傳統(tǒng)和父母教育對人性格及價值觀形成的塑造引導;五讀書,知識對人的價值觀形成的重要作用。這些因素都會構成一個人不同的選擇,但是唯一能左右選擇的是你到底想要成為什么樣的人。我是堅信:“If you want to be,you will be that you want”。你會成為你想成為那樣的人,看起來是一種意外,實際上是一種必然,你走的每一步都奠定著未來。你的現在是由你的過去構成的,過去的結果造成了你的現在,或者說過去的選擇成全了你的現在,你現在怎么做就決定著你的未來,既有一種關聯性也有偶然性,唯一不變的,你要想清楚,你是要做什么樣的人,你的特長是什么,你最終的職業(yè)理想是什么,你的人生理想是什么。
還在我是青春期的時候,那時候郁郁寡歡,憤世嫉俗,感花落淚,性格是非常的不健康,一定是抑郁癥的前兆。那時候父親就給我說了一句話,家里人都會在新年寄語,父親對我說,希望你能快樂,不在乎你做到什么位置,但是希望你能幸福,希望你能成為一個有知識、有文化、有道德的人。現在回過頭來看,父親對我的影響非常大。
做最好的自己
做最好的自己是在我變換所有的工作,或者是在某一種工作下做不同的崗位,在不同時期做事的一個信條。無論是在政府機關工作,在企業(yè)在、在學校工作、包括現在在TCL工作,我一直問自己一個問題,也是問我們團隊的問題,我們如何可以做的更好,如何讓自己的今天比昨天好,如何讓自己的明天比今天更好。這個是使得我在職場中,撇開職務變化,撇開薪酬多少,自我成長,自我成就的一種內在的動力,天天都能學到很多新的東西,天天都能看到工作效益的提升和改善,天天都能看到我們的結果能得到顯現,這就是最開心的事。
在具體的過往經歷中我做過文員,做過出納,行政助理,做過迎來送往的工作,所以在每一件事情上你是不是真的能撇開你過往的所謂的光環(huán)也好,所謂的職位也好,就安于本份,做好你當下的那件事情。
我記得我在進入學校做老師之前,做了八年的房地產行業(yè),而且做到執(zhí)行副總,那時候一個月的薪酬超過在學校里一整年的待遇還要多。從一個有助理,有司機,有專車接送,有私人教練這樣的角色到學校去服務他人,幫領導打雜,端茶倒水,等這些瑣碎的事情,你怎么去轉變?
我從來都是主動的變化,應對變化最好的對策就是主動變,主動變有一種自我目標的設定,被動變是迫不得已。所以在變換工作中,我能享受到那種快樂,我覺得能又有機會得到歷練,又有機會能讓自己的耐力和修養(yǎng)得到提高。
如果你是一個助理,是一個普通職員,你要做很多事無巨細的事情,所以很多新人存在這種強烈的落差,這種重要感得不到體現,希望做大事,那其實多少件大事是真正由大事構成的,再偉大的事業(yè)都是由平時瑣碎的事情的積累而成,所以不要放棄平凡崗位的歷練。
我很喜歡我們平臺的口號:“沒有平凡的生活,只有平凡的生活方式”。你做助理,端茶倒水也有專業(yè)和不專業(yè)之分,怎么把這些小事做到出類拔萃,做到登峰造極,各個崗位都有專家,都有大師,就看你要給自己設定什么樣的目標。在職場中做什么不重要,做你自己心目中追求的東西至關重要,平凡的選擇不重要,堅持更重要。
理想不是在理想的環(huán)境中生存 而是在艱難的環(huán)境中達成
我知道現在大學畢業(yè)生的流失率是非常高的,我看到一個統(tǒng)計數據,在三年之內大學畢業(yè)生流失率高達60%以上,而且第一年是高達50%,第一個月是30%到40%,出現了一個新的詞叫“閃辭”。在人才市場求職的年輕人當中,很大一部分是第二次職業(yè)選擇的就是大學畢業(yè)生,三個月內做第二次職業(yè)選擇的權重已經占到50%以上。這個其實是一個大問題,當然這當中有一部分是和自己的價值觀和理念不吻合,但是那么高的比例我是比較懷疑的。因為沒有什么環(huán)境可以是你理想的環(huán)境,所以你的理想不是在理想的環(huán)境中生存,你的理想是在艱難的環(huán)境中達成的。
板凳要坐十年冷
我了解和分析的,很多大學畢業(yè)生離職的前三個原因是職業(yè)發(fā)展空間、薪酬、組織氛圍,可能這是他們最關心的問題。那我要問,你到一家企業(yè)才幾個月的時間,才一年半載,你想要怎么樣的發(fā)展?“板凳要坐十年冷”,拜托你在要發(fā)展之前能不能把你的基本功打牢,把你的馬步扎牢。所以在基本功沒有做好的情況下一味的談未來的發(fā)展前景是什么顯得過早,也過于虛幻。
對一個崗位的了解,沒有三年,其實你很難有發(fā)言權,沒有五年,你很難成為專家,沒有十年,你很難成為行業(yè)大師。所以在每一個領域里,術業(yè)有專攻,沒有一萬小時的積累,是很難達到那個境界的,所以時間在哪兒,成就在哪兒,不要太急。對年輕人我想說,還是前面說過的,職場做什么不重要,做你心目中最為追求的事情是至關重要的,平凡選擇不重要,有時候可能堅持更重要。
我說一下浮躁這個詞,關于浮躁這個詞好像被用的比較高的頻率。比如說我們現在的社會浮躁,我們的人浮躁,我們大學生都很浮躁。其實我覺得這個詞蠻負面的,特別是針對大學生這個群體,但是我不是很贊同,因為他們很多時候這種探索,不滿足于現狀,可能是用外在的表現讓人們感覺是通過浮躁來體現。這個好像和我前面說的看似有矛盾,沒錯你是要打好基礎,扎好馬步,“板凳要坐十年冷”,可是呢,你還是要有一些思想的,這個浮躁特別是安在大學生身上,作為這個群體的一種共性,我一直覺得還是值得斟酌的。因為在哪一帶人身上都有浮躁,甚至我覺得我們六十年代的人的心氣浮躁比九十年代的更明顯。
我離開了 體系還在
我的職業(yè)夢想就是我離開了,體系還在,我離開了,我的影響還在,我離開了,有更好的院長能替代我,離開了之后,企業(yè),未來還有更健康、更穩(wěn)健、更成熟的發(fā)展,所以我覺得一個優(yōu)秀的管理者,當他離開之后,后面的人能比他更優(yōu)秀,留下體系,留下思想,留下無形的核心價值,這個就是我的理想。
我現在想的是我們TCL領導力開發(fā)學院下一步就是向著TCI企業(yè)大學發(fā)展,從大學的建立、規(guī)劃、構架、理念、價值觀、課程體系、開發(fā)體系、講師體系、管理運營體系等,是不是能在我結束我職業(yè)生涯之前,或者是結束我TCL職業(yè)生涯之前能有一個初步的雛形。就是當我走的時候,這些東西都還在,這是我最后的一個職業(yè)理想。
另外一方面,就是我們培養(yǎng)了很多的雛鷹、飛鷹、精英、雄鷹,他們是不是能夠在各自的崗位當中都能發(fā)揮他們的潛能,都能擔當更重要的崗位,都能替代現在還在位的領導者,這也是我的理想。
我是希望看到TCL在未來能夠進入全球500強行列中,而且機緣巧合,也是和我個人的民族氣節(jié)相吻合,我是希望中國企業(yè)能夠在全球知名的優(yōu)秀企業(yè)中有一席之地。我們現在有不少企業(yè)進入500強,但是在500強中,有多少真正來自于民營企業(yè),來自完全通過市場競爭發(fā)展起來的,即便有,大多也是來自金融、石油等這種資源型壟斷和半壟斷企業(yè)。
同時有一個愿景,TCL不光能夠提供產品服務,在未來都能貢獻出他的智慧和思想,希望TCL能夠在未來能夠輸出類似生產、精藝、制造這樣的理念和工具跟方法,最終向公眾和社會輸出!
還有,TCL作為最早走出國門的企業(yè),當中的成敗得失和經驗教訓,也是非常值得總結的。